慈心与内观

-- 敬法尊者为我院师生指导禅修纪实

12月12日至15日，缅甸国际上座部佛教大学佛学院院长敬法尊者和Cho Cho Aung 教授专程来我院访问。此番弘法交流，日程短暂，而所携法义宏深。慈悲的尊者精心为我院师生与居士们指导了“慈心禅”与“内观禅”两种禅法，又配之以佛法开示，让四众弟子理修相融，相参互摄，真实受用。

“慈心禅”——去除人为搭建的藩篱

慈心禅，简言之，意寓“修习慈心”之禅法。12日晚，敬法尊者初开主题讲座，即为僧众详细介绍了慈心禅之缘起、修习利益及次第等基本问题。

 

禅修分止、观二法，前者目的在于心之寂静，后者重心在习者对“苦、空、无我”的深入了解。先止而后观，无止不能观。“止”的禅修业处有四十多种，其中就包括“佛随念”、“慈心禅”、“不净观”以及“无常、死亡的观想”等四种“护卫禅”。敬法尊者强调，就传统而言，修习禅法之前，须首先练习包括“慈心禅”在内的四种护卫禅。在佛陀时代，在森林中修习之比丘们，常受各种有形无形生命形态之干扰，心生恐惧，命遭威胁。佛陀慈悲授之以“慈心禅”法门，令诸安乐。

此时，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里，众人正听得入迷。尊者突然问到：

“你们相信有鬼魂、非人吗？你们害不害怕？”

“不怕！”众人利索地回答。

尊者笑了笑，立即提议：

“那我明天带你们去坟场修习吧！”现场顿时沸腾，笑成一片。

接着，尊者细述修习“慈心禅”的七种利益。一则睡梦香甜，梦醒清净舒适；二则与天人关系亲切，并受护佑；三则免刀、兵、毒等飞来横祸；四则受身边人慈爱回报；五则容颜美丽；六则能集中定力；七则临近死亡，可安详离去，来生会投生梵天。讲到这里，尊者意味深长地对众人说：“当你修观禅时，慈心禅就是你的护心禅，尤其当你远离人群，修习慈心禅对保护你的安危至关重要！”大众点头称是。

修习“慈心禅”是否得法，核心在次第。敬法尊者为僧俗实证获益故，特别在遵循次第上做足预备课。他指出，修习慈心禅的本质是美好的“愿力”，因此，初修有五忌。如有厌离之人或团体，如有死对头，如有素昧平生的路人，或者夫妻、男女朋友、亡故之亲人等，都不能作为最初散播慈爱的对象。个中缘由，尊者皆耐心讲解。接着，尊者又依止经典，道出初学所应持守的法要——“循序渐进”！首先以自己为观照对象，因为人最爱者，自己也！如此熏习渐进，定能真获切受，升起慈爱，并愿意继续扩展散播此慈爱之心。于是遵此法则，增上精进，依次以“我的老师”、“我的父母”、“我的亲人”、“我的朋友”、“普通人”、“我的敌人”乃至“一切有情”为所缘境，散播慈爱，便能契入佳境。这样，自他藩篱，自会打破；一切分别，尽皆消弭。

尊者意味深长地说，如果你们心里还有“这是来自缅甸的”、“这个尊者很慈悲”、“希望未来能重逢”等种种念头，即便是善念，仍然表明你们的内心还有差别，还有种种概念的藩篱，所以更需要修习慈心禅，我们心中因为种族、性别、文化等差异而构建的种种人我分别才能真正瓦解。

慈心禅法，义趣颇丰。而尊者引经据典，深入浅出，不急不燥，娓娓道来。席间，闻法的学僧、老师和居士们，有的凝神蹙眉，若有所思；有的提笔小记，心领神会。

 

此后，四众弟子即用一整天的时间，在敬法尊者指导下修习“慈心禅”。尊者首先回顾了讲座要点，接着以“我”为对象，领众齐念：“愿我远离危险，愿我心里没有痛苦，愿我身体没有苦痛，愿我生活快乐！”并给予10分钟坐禅静修。静寂的圆通殿禅堂里，众人依尊者教导，遵“慈心法语”，泰然端坐，各自在静默中散播慈心。修毕，尊者又慈悲开示，提醒众人给自己散播慈爱时，莫贪著自己的色身容貌，宜努力使心轻安，这样自会领受喜悦。接着，尊者顺次以其他所缘境教授导引，渐次修习，又每每在禅毕予以细致校正、适时调整，关照倍切。虽时间有限，但尊者还是遵守禅法规律，让每一位修禅者在开始新的所缘境观照时，先要有十次对此前的所缘境散播慈爱，然后再渐次修习，逐一散播，不逾矩。此种循循善诱，使行者易于操作，受益匪浅。

“内观禅”——我们获得解脱的唯一道路

14日晚，在学院阶梯教室，四众弟子又听闻了敬法尊者关于内观禅的主题开解。这是为第二天的内观禅修实践作预热。

内观禅，又称“四念住禅修”。在《大念住经》中，佛陀曾详述四念处的内容及利益。何为四念住？“身念住，受念住，心念住，法念住。”敬法尊者指出，此禅法修习，主要是向内观察，通过精进修习，最后观察到万法的共相——苦、空、无常、无我。练习该禅法，须明了三大要点。一者须精勤；二者须清晰观照；三者须持续保持正念。如此，才能使心清净，使妄念平息。那么，训练这样的微妙禅法，有无总的诀窍可循？敬法尊者一语道破：“你定要能观身如身，观受如受，观心如心，观法如法，舍此，不可得。”现实的情况是，凡夫所观，非万法实相；观人观己，总不离饮食男女的分别名相，又带入“我”的概念，由此生出种种执着烦忧。尊者以“观受如受”为例，你应体察“只有痛苦，没有痛苦者”；同理，只有作为，没有作者自身，其他亦复如是。

为了让大众得法，尊者慈悲用心，多次在现场解疑答惑，与众互动。他说：

“佛法所说‘没有思考者，只有思考本身’，和笛卡尔的名句‘我思故我在’，大家是怎么想的？能不能区分？”

一位许久陷入沉思的学僧如实回应：

“我认为，没有思考者，那他怎么思考啊？

“一切都是万法的自然呈现，是各种功能、过程的显示而已，这背后并没有一个主体、灵魂在操纵！”

 

这样的对话并不一定当场便有定论，但问题本身，已让大家对自己惯常的思维开始反思，为接下来的禅修实践做好了理论的预演。

12月15日上午在圆通殿，众人接着在实证意义上继续参悟“内观禅”。尊者带领大家从观身开始，继而观受、观心、观法。一个十五分钟的静坐观修之后，开示解惑；又一个十五分钟，继续耐心开示阐疑。每一次修毕，尊者都不厌其烦，劝导众人须观照每一个动作，一切持续、清晰、精准地觉知，不刻意期待，自然能够进步。

经过反复熏习，不少禅修者初尝法喜，能自觉观“身”之不净，观“受”为苦，观“心”之无常，观“法”之无我。为鼓励大家继续精进，敬法尊者及时宣讲了内观禅修可获的七种益处：一令清净；二令无有苦恼；三令无有悲痛；四令止息身苦；五令止息心苦；六令能够开悟；七令得证涅槃。

 

日将近午，敬法尊者完整结束了自己的禅修导引。他衷心祝福大家“亲见万法实相，证入涅槃！”随后带领僧俗大众以修禅之利益，用南传和北传两种方式回向法界一切众生。

下午，敬法尊者一行圆满结束弘法交流，话别桐柏。不少学僧颇为感慨，无论是话筒故障，还是天寒地冻，尊者的表情安详如一，没有见他皱过一下眉头，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在师生的心里留下了温暖的定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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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记者：孙武斌   责任编辑：林谷）